「青蘋,我有點不太舒服,妳可以先回去,我等等再拿給妳好嗎?」
銀亂有氣無力的說。腹部受了傷,讓他說話顯得中氣不足。
「銀大哥,人家好心來救你你難道不領情啊?」
海潮盯著青蘋,目光從臉、胸部、大腿一直到那支長矛,馬上就意識到對手的實力不凡,但是他們的所在是一條小巷子,長矛這種長距離範圍的兵器並不好使,況且,海潮的實力一點也不差,至少比他們殺掉的陰邪強上好幾倍,所以,心態上還算輕鬆。
「男人要讓女人來搭救不是很丟臉嗎?」
海潮餘光注意到銀亂站起來了。雖然老早知道銀亂並不弱,但是被陰到那一下,沒失去意識也算厲害了,現在看著他站起來,內心多少有點緊張,有點懷疑該不會沒完全命中。
「銀亂,你打得過他嗎?」
青蘋看到海潮刺繡的服裝,立刻知道這個人是一名貴族,變得非常目中無人。
「瞧不起我?」
海潮彷若一支箭般,瞬間閃至青蘋眼前,讓她連目光都還沒跟上時,手中憑空現出一把彎刀,毫不遲疑朝她的頸部就是一割。
鏘的一聲,青蘋的矛桿擋下這一擊,發出金屬相撞的迴響。海潮這時才注意到,那支長矛一體成形,整支都是金屬製的。
「銀亂,你不來對付他我就把他殺了。」
以矛格開彎刀,青蘋將手上的長矛一轉,掃向海潮。海潮向後退去,趁掃過時的空檔,立刻衝上前,刀光爆出紫光,朝青蘋又是一割。這次青蘋收招不及,居然直接以右手握住彎刀,當兩人相交而過,青蘋的手掌染上了一層紅。
「妳說要殺我?但我看妳沒這種實力。」
海潮冷笑,同時也發現青蘋的反應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快,加上矛這種武器在這裡限制太大,根本不足以懼。
突然,肩膀被拍一下,海潮嚇一跳,躍開並轉身,才知道是銀亂在拍他。
「喂,在砍你大哥的女人啊?」
不可思議,海潮的笑容很快消失。因為看到銀亂站直直的,腹部雖然還有一些血跡,但是已經完全止血了。
「你的傷......」
話都沒說完,海潮突然向前倒下,撞上銀亂的胸口,並失去意識,手中的彎刀也跟著消失。
昏倒的身軀後方,青蘋左手不知何時現出一把散發深藍色氣流的巨槍,剛才她用巨槍的尾端輕輕敲了海潮一下,海潮因而倒下。現在,她看著銀亂,冷冷的說:
「貴族就是這樣,忘恩負義。」
銀亂向海潮的後腦杓摸去,手掌沾上了一些血。
「我了解,不過妳也真狠,那把槍是『冥霜』吧?」
他苦笑。
世界上有五大神級武器、七大聖級武器和九大皇級武器,『冥霜』是那七大聖級武器中的其中之一。
「你知道啊?」
青蘋手中的武器消失,她微笑說:
「我以為知道的人都應該很吃驚,雖然你是貴族,但想見到那種武器也不容易吧?」
銀亂點頭,他對武器並沒有興趣,但是身為武術世家的長子,從小就見過無數的神兵利器,就算是傳說中的神器他也從畫中見過。
「其實我不是第一次看過聖級武器了,當然不會有妳想的那麼吃驚。」
他將海潮抱起來,也笑著說:
「別生海潮的氣,雖然這傢伙很無理,但其實並不壞。」
青蘋別過目光,淡淡的回說:
「看來你不只會對女人好嘛。」
被這麼一說的銀亂發出唔的怪聲,他皺眉並搖搖頭,似乎想解釋什麼,一副有口難開的樣子。
過了半晌,他又嗯了一聲,才說:
「老實說,我一向堅持我的原則。」
接著,他將海潮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扯下去。
無言,青蘋像一尊雕像般動也不動。
人在一生當中難免會對一些事情有所誤判,但是像這樣的誤判一輩子也很難遇到一次。
銀亂將褲子拉上。
「基本上這傢伙是女的,但是她的行為和男孩子沒兩樣,所以我從來就沒當她是女的。」
青蘋還是說不出話來,只是微微點頭。
仔細一看,海潮這個人也不怎麼像男孩子,因為長得太陰柔、秀氣了點。到底為什麼把她當男的呢?大概是因為說話和行為吧,加上她穿的是貴族之間很常穿的男性絲製服飾。
「唉,其實海潮很可愛的,況且不要看她長的矮,其實......唔,胸部也沒啥料。」
說著說著,銀亂還將手探進海潮的衣領內,表情卻很正經。
青蘋對他的行為沒說什麼,更沒阻止,只是好像還對自己認錯性別一事感到不可思議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「啊......」
「糟糕,過火了。」
不知何時魔爪伸到對方褲子內的銀亂,聽到海潮的呻吟後連忙抽回手。
似乎還沾到了什麼,他還放進口中嚐了一下。
這時,青蘋總算回過神,看著海潮,對銀亂問:
「你想怎麼樣?帶她到我們住宿的地方?」
銀亂沉思一會兒,回答:
「如果妳答應。」
「你知道我最討厭貴族的,更何況她還砍傷我。」
「她那把武器是『斷喉』,妳被砍到只受點小傷已經是萬幸了,一般來說妳手掌應該斷掉的。」
斷喉,九大皇級武器之一。
「你是說她有手下留情?」
青蘋對斷喉似乎也沒很大的興趣,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武器更好。
「不知道,也許是因為妳實力強,不過不管怎樣,妳都沒受到太嚴重的傷,如果妳很介意,我先代她向妳道歉,但她畢竟和我算很熟了,我可能要先將她安置後再回去。」
這句話有風險,顯得太自以為是。雖然這項警訊在講之前就曾掃過銀亂的腦海,但他就是不忍海潮就這樣倒著。
「我會生氣喔。」
青蘋的表情很平淡地說出這句話。
而銀亂一聽,煩鬱的神情一掃而空,接著一把抱住青蘋,將她移至自己肩上。
青蘋雖然嚇了一跳,卻也沒有反抗,反而環抱住銀亂的頭。
「這樣沒話說了吧?」
「唔,我可不是生氣你抱她喔。」
她轉過頭,銀亂想看卻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「是嗎?那是氣什麼?」
「你對她的關心太噁心了,很奇怪。」
「妳其實是嫉妒吧?」
不知道為什麼沒站穩,銀亂突然整個人摔倒在地上,而青蘋悠哉的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他誓死不讓海潮也摔着,導致身體撞擊地面的慘狀。
回到旅館,銀亂把海潮放到床上,接著轉身看向青蘋,一開始只覺得好像有點不協調,之後發現原因是她沒有攜帶那支長矛。
「那支矛妳就丟在那裡不要啦?」
一直專注看著海潮睡臉的青蘋才轉頭回答:
「你也看到了,矛不過是表面的武器,其實我是用槍的。」
給這麼一個答案,只令銀亂更好奇。
「那妳拿矛是拿好玩的?」
青蘋搖頭,淡淡的回說:
「它可以讓我想到過去的一些事。對了,那張紙條還我。」
只說這麼一句話就不再解釋,代表她不想談,銀亂也接不上口,只好還她之前拿走的字條。她也很想知道這字條何以令她能安詳入睡,不過看起來她應該是不會說,所以銀亂也省的費唇舌。
到了沒有話題可聊的階段,銀亂覺得現在這個時機正是時候,於是從口袋拿出那兩張競技場門票。
「這兩張票雖然一個月內都可以用,不過我們現在去怎麼樣?」
他將票高高拿著,並在青蘋眼前晃來晃去。
青蘋點頭,瞄了一眼海潮,說:
「把她丟在這裡好嗎?」
雖然還無法接受她,但是該擔心的還是會擔心,銀亂對這樣的青蘋微笑。
「沒什麼不好,別忘了她可是要逮捕我的人,況且我們今天看完競技場也該走了,不是嗎?」
「咦?我以為你很關心她。」
「關心啊,但我知道她會沒事的,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裡太久才會有事。」
青蘋覺得奇怪,又問:
「會怎麼樣?」
銀亂稍微嚴肅的說:
「我怕我的死黨們會過來,因為我現在的立場很尷尬,我不太想見到他們。」
「貴族朋友嗎?」
青蘋的此時的表情很奇怪,有點像是在笑,但是感受不到一點愉悅之感。
不用特別提點,銀亂也知道她在想的事。
「 嗯,而且是無法取代的好朋友。」
明知青蘋的顧忌,他還是這麼回答了。
因為想到那些朋友,銀亂又想起了他幾乎忘記的能力。青蘋之所以喜歡他也只不過是因為這樣而已,沒有其他原因。
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比實在的感情更為寶貴的。他是真的很喜歡青蘋,青蘋現在應該也很喜歡他,但是兩人的喜歡就原因來講,這個落差實在大到有些諷刺。
他不喜歡騙人,所以他只能選擇老實回答和不回答。但是青蘋這位少女,讓他覺得如果不對她坦白,自己沒資格去愛她。只是太過坦白的結果,多半不會令人對方感到愉快。
他看著青蘋,想看出她是否因此而生氣,然而,只看到對方的冷笑。
這種笑法,很令人心寒,銀亂不想看,轉過頭。
「欸,銀亂。」
也許是在冷笑吧,青蘋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態來問的。
「如果我殺了包括海潮在內的一些貴族,你會恨我嗎?」
這是什麼問題?說得好像她很可能會去做一樣。銀亂沒有看著她,由於那些隱含的意思令他感到恐懼,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。為什麼這位少女一天到晚都拿貴族來做文章?為什麼她這麼恨貴族?她究竟殺過多少貴族......最後一問,她當真以為貴族都不學無術?
「不要以為所有的貴族子弟都和海潮一樣弱。」
也許該說的並不是這個,但銀亂就是無法制止自己。
「你不就很弱嗎?還是說其實你很強?」
這是一句充滿挑釁意味的話,銀亂知道現在絕對不可以胡亂回答。
但是,要實話實說又不拐彎抹角能說的也就那麼一句。
「不知道。」
這是實話,但聽起來也很像是在敷衍。
「你比海潮強嗎?」
「不知道,我和她也兩年沒見了,但就她剛才的表現,也許比她強。」
青蘋突然走到銀亂的視線內,想避開她目光的銀亂正要轉頭時--
「看著我!」
由於被下達了命令,他只好乖乖看著青蘋,原以為她的表情應該不太好看,但卻只見到一張沒表情的臉。
「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?」
青蘋的語氣死沉沉的,銀亂的心也越來越悶。
「我擔心妳生氣,我不想看到妳生氣的樣子。」
「我生什麼氣?」
「我認為我和我如果表現出好像和那些貴族朋友很要好,想避免和他們發生衝突,會導致妳生氣,這樣講可以了吧。」
「嗯,你很老實,而且說的很正確。」
豁出去的銀亂已經不再考慮用詞,只把想法說出來。他看著青蘋,發現她笑了。明明這是一句帶有批評意味的話,卻換來了她的可愛微笑,很怪,但是銀亂自覺到也該習慣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了。
「我實在搞不懂妳。」
銀亂嘆一口氣,心想趕快結束這擾人的話題。
「其實你也會因為我老是敵視貴族而感到不高興對吧?」
他無意再談下去,偏偏青蘋不放過他。
「我說了妳一定生氣。」
「你現在就算不說我也知道答案了。」
青蘋走到門口,看了床上的海潮一眼,淡淡的說:
「我出去晃晃,晚上會回來,所以別來找我。」
言意之下就是想去冷靜冷靜,銀亂當然也不能多說什麼,只能目送著她離開房間。
他有想過,認為自己並沒有錯。放棄貴族身分和放棄朋友是完全的兩回事。所以,他心中沒有絲毫內疚。
時間飛梭,到了下午,由於銀亂一直待在房間內看顧昏睡的海潮,看著她的臉蛋,順便也回想了一些年少時的回憶,在一股懷念的情感湧起時,他突然有點想家。
「嗯?醒啦。」
沉浸在回憶中,卻也很注意現實情景。當看見海潮慢慢睜開眼睛,銀亂露出了溫柔的微笑。
海潮看了看四周,又看著銀亂,最後想站起來,卻一起來就跌倒,被銀亂扶住。
「丟臉死了......」
她喃喃的說。低著頭,坐在床上。
銀亂沒有說話,也沒有故意盯著她看,只是在一旁翹著腳,目光虛浮,似乎另有心事。
「銀大哥。」
雖然大概只過了一點時間,但由於房間內的畫面一直是靜止的,她的開口總讓人覺得像過了幾個鐘頭般長久。
「嗯?」
也許在想事情,也可能根本只是在發呆,但是海潮的呼喚,他還是有應聲。
「我的內褲呢?」
海潮一隻手伸進褲子內,語氣平淡。
銀亂看著她,表情嚴肅,並說:
「不穿內褲讓我很有遐想空間,所以我丟了。」
海潮哼一下,小小罵了一聲變態後,又窩回棉被中。
兩人不再對話的時間又過了很久,也或許不久,但是因為很安靜,所以時間很難判定。
「你會把我當對象嗎?」
突如其來的話,令銀亂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。
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
「聽說銀大哥這兩年之所以出門,是因為某種能力的關係。」
「妳知道?」
銀亂很訝異,他以為家裡的人是不會隨便說出去才對,畢竟這和所謂的傳家密技一樣,講明了沒啥好處。
「那天你和你老爸的對話其實我都聽到了,因為那時我到你家去玩,卻發現你不在房間。」
「嗯,所以你想說什麼?想說妳不小心受到影響,也愛上我了嗎?」
他開玩笑的說。但內心卻是頗為擔心害怕。
他之所以出來外地遊兩年,就是不希望影響到認識的人,他不希望自己認識的人被自己的能力改變。
「想太多了。」
海潮悽冷一笑。這個笑容,讓銀亂心跳速率加速。其實海潮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,頭髮沒有青蘋或水梨那麼長,但是比起兩年前,現在長至肩胛骨附近已經是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了。銀亂本身對長髮很有好感,但是海潮以前卻不肯留。如今這髮型在他的眼中,不知道加了多少分。可惜她不太打扮自己,頭髮沒特別修剪,有點亂,在日常生活的行為模式也比較偏男性化,減少了她的女性魅力。
銀亂心想:不知道有多久沒把她當作是一位可以交往的對象?不,在今天之前都沒有吧。
「你可是我大哥,對吧?」
她看著銀亂,那眼神有些沉重。
銀亂沒有回答她,他認為這和是不是大哥沒有關係,在這個世界上,就算是親兄妹都可以結婚,何況是這種關係。但是海潮也許沒有想那麼多,所以銀亂認為自己也不該說多餘的話,免的弄巧成拙。
就這樣,兩人皆陷入了沉默的時空。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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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上這篇寫很差,在描述某些內心面一點也使不上力,唉。
算了,總之故事還有一段路要走,還沒寫多少字,又不小心埋了一些伏筆,哈哈!
要控制好筆下的角色還真不容易呢(煙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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