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以為她走了,結果卻不是那樣。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海潮,也像沒事了的樣子。 「青蘋小姐、海潮小姐,妳們好,妳們會介意我和銀亂生小孩嗎?」 精靈說出她自認為應該事先問的事情。然而聽到這種令人吐血的問題,銀亂當下很想從這裡跳窗,並且最好能摔死。 而海潮先是吃驚,聽到這問題後連表情顯得很不自然,不知道是困惑還是為難,但還是說: 「當、當然會!」 語氣上很慌張,好像從來沒想過會被問到這種問題。 至於青蘋,就沒那麼大的反應了,只見她淡淡一笑,走到床邊,對著銀亂說: 「銀亂,她是誰啊?老實說。」 原本就沒打算瞞她的銀亂立刻回答: 「她是蟲的精靈,就是之前我們撿到的那隻藍色毛毛蟲。」 精靈一聽,立刻反駁說: 「喂!才不是撿到,是我故意跟的好不好!」 「要是我沒有把妳放進背包,以妳的走路速度,哪跟得上啊?」 「可以啦,你不可這樣小看我!我可是『紅』喲!」 聽他們一搭一唱,原本很難令人相信的事實似乎變得也不是不可能了。 青蘋眸子轉呀轉,突然冷笑。 「銀亂。」 「什麼事?」 銀亂對青蘋還一直肯和他說話感到高興。雖然他從頭到尾都不曾猜透這位少女。 「你想學國王那死老頭一樣組織後宮嗎?」 「我沒這麼想過。」 「你保證?」 「我發誓。」 聽到發誓兩字,青蘋微微一笑,突然撲進銀亂懷中。 這個反應讓銀亂措手不及,在搞清楚狀況後,他頓時有種飛上天的感覺,輕輕抱住青蘋,眼淚都快流出來了。 青蘋還是很喜歡我嗎?他這麼問著自己。 佇立在兩人身旁的海潮,很明顯地不自在。她的表情像是很羨慕,卻又不希望自己的表情有所反應,所以顯得彆扭。 「銀亂。」 緊緊貼在銀亂身上的青蘋開口。 「我不准你和那隻蟲做愛。」 簡單明瞭的話。這句話聽在銀亂耳中,是很令人高興的。因為這代表青蘋對銀亂仍然有獨佔的欲望,她沒有捨棄他。 「小氣鬼!妳只是想占有他的魔力對吧?」 精靈冷冷的說。 「是又怎麼樣?反正銀亂很喜歡我,我不能占有他嗎?」 青蘋冷笑。 好像哪裡怪怪的,銀亂立刻聽出了話中的意思。 海潮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,但是從她的神情看來,她也不是很贊同青蘋的想法。 「是我接觸的人類不夠多嗎?我以為像這種互相利用的感情根本稱不上是愛吧?頂多是在互相利用。」 精靈走下床,與青蘋互瞪。 「一隻蟲也懂愛?反正我和銀亂是你情我願,妳管得著嗎?」 兩人之間的戰火似乎有越來越旺的趨勢,銀亂本來很開心,但是越聽越不對勁,他覺得某個人的想法根本就大有問題。 「青蘋。」 他還是說話了。 「嗯?」 青蘋也仰頭看著他,那容顏是如此的可愛。 「和我做,有提升妳的魔力嗎?」 他想完全搞懂事情真相,任何模糊不清都不應該存在。 「有啊,我原本以為會被你吸收,但看樣子是我吸收你的魔力喲!」 聽完這段話,銀亂完全瞭解了。 打從一開始,這段情感就沒有正常過,現在當然也不可能正常發展。 那個能力算一算時間,應該已經失效了,青蘋之所以還喜歡他是因為魔力,而不是他這個人。 其實早該有這種假設,至少也該想過,他當然也不例外,只是不願這麼想。一旦這麼想,兩人的關係就會在瞬間改變。 原來青蘋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,沒有試著想了解她嗎? 唯我獨尊就好了嗎?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嗎? 最重要的是,只要我愛妳就好了是嗎?愛不是相對的嗎? 感覺在懷中的可人兒不是自己的,感覺被騙了,銀亂輕輕推開青蘋,青蘋看著他。 「我出去一下。」 「欸,等等!」 雖然青蘋這麼叫著,但是銀亂像是沒聽到般,走出房間。 因為時間還很早,街上的人潮不多,銀亂漫無目的到處晃。 他發現,有些事情他想得太嚴重,而有些事情則想得太天真了。 明明知道青蘋願意待在自己身邊,心情卻高興不起來。 也許是太貪心了,但是若要得到一個人的真愛就叫貪心,那他寧願當個超級貪心的人,他不要那種利益上交往。 沒有人會理解,不,如果是光明或是鴉片或許真的能懂,不過這兩位好朋友根本不在這裏。 心,碎掉是什麼聲音呢? 當銀亂停下腳步,他終於發現到自己不知何時被一群人包圍。 那群人人手一把武器,刀槍劍戟各各像獻寶般現於他眼前。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通緝犯,所以被這樣包圍也不應再感到意外。 「小子,乖乖給我們逮捕就不用嚐皮肉之苦了,你覺得如何呢?」 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把黑森林家族的人看作什麼了,銀亂雖然不認為自己很強,但是這些人一看就不是高手,難道想以人多來壓制嗎? 銀亂心情上很憂鬱,看著亮出的各種兵器,就讓他回想起小時候在家裡的訓練。他真的想回家了,他不在乎任何的一切了,他認為自己應該放下某些感情了。 他沒有注意到那些人是做了什麼暗號,總之一擁而上,一堆閃亮亮的兵器朝他身上招呼過來。 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痛苦,下一秒爆出殺意。 沒多久,青蘋和海潮跑出旅館,看到了街上的銀亂。 她們是聽到刀械相交的響亮噪音聞風而來,但是到了現場,除了銀亂,在他周圍的人通通倒在地上,雖然似乎沒有人受到重傷,但是看他們的表情,彷彿是撞鬼了。 銀亂看到青蘋,青蘋也盯著他看。兩人的目光重疊,青蘋在笑,銀亂沒有表情,最後是青蘋首先開口。 「這些人都是你收拾的?」 倒在地上的人,在了解到某種恐懼後,接二連三地撤退。 「這並不難。」 「你這麼厲害呀?」 「顯然是這樣,雖然床上的功力應該會更出色。」 銀亂說出來的話回到了當初第一次遇到青蘋時的口吻,他的話不再帶有太過親暱的用詞。 「銀亂,我覺得你好像怪怪的。」 青蘋眨眨眼,慢慢走向他。 她的腳步很慢,像是在試探一樣,走很久才到對方面前。 「海潮。」 然而銀亂的目光卻轉到遠遠站著的海潮身上。 海潮回望,有點不知所措的回答: 「呃、幹嘛?」 「我要回家了,要一起回去嗎?」 這句話令兩位少女大感意外。青蘋突然抓住銀亂一隻手,說: 「銀亂,看著我。」 銀亂看著她,笑笑的,但是並不溫和。 青蘋見了他這種表情,表情像是看到了詭異的情景般,沒過多久,出力的手也像是沒有力氣似的緩緩下放。 「你怎麼突然變了?」 「我只是想通了。」 銀亂很自然地將手放到青蘋頭上。 「想通什麼?」 「想通我永遠得不到我要的。」 「你要什麼?」 「妳連我要什麼都不知道了,所以我絕對得不到,從今以後我也不再奢望。」 青蘋聽他沒有正面回答,以帶著一點慍怒的口吻說: 「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啊!我要怎麼給你?」 「如果那種東西可以說給就給,那我也不必放棄了,妳就算瞭解,也根本做不到。」他的語氣有些哀傷。「而那也不是妳的錯,是我不夠好。總之,我覺得該試著放手。」 銀亂的手離開了青蘋的頭,最後以溫雅的語氣說: 「青蘋,我可能對不起妳,但是我想要離開妳了,好嗎?」 這句話是否傷人已不在銀亂得考量範圍內,他只想把自己內心一直掙扎的想法給說出來。 那時候,銀亂看到聽完話後的青蘋表情是很驚異的,只是不確定她是否感到難過。 當天,銀亂離開了紅糖城。 離開前,他將兩張競技場門票都送給了青蘋。 精靈說要和銀亂一起走,銀亂答應了,並在街上買了一套衣服給她,命令她一定要穿上。而海潮原本就是出來找銀亂的,所以也決定要和銀亂一起回去。 至於青蘋,自從和銀亂拿給她那兩張票後,就再也沒在城內看過她。 「銀亂,其實若不是青蘋救了我,我應該早就死了。」 完成了離開紅糖城得出城手續,走在路上,海潮和銀亂開始對話。 「她為什麼會救妳?」 感到奇異的銀亂立刻問。 以青蘋對待貴族的那種態度,就算殺了海潮也不奇怪,如果救了她,反倒是一件違背常態的事。 海潮看著遠方,語氣平淡的說: 「青蘋她跟我說過,如果我死了,你會自責自己一輩子,她不想看到這種情景。」 銀亂思考了一下,沒有說話。 精靈一聽,心中有了疑問,突然插話說: 「妳自殺他幹麻自責?」 對精靈來說,很多人類的行為都是不可理喻的。 「因為我在乎她。」 銀亂短短回了一句。 這句話應該沒有太深刻的意思,但是從海潮的耳中聽來卻是令人無比的開心。 「欸,妳該不會還喜歡我吧?」 看到海潮有些欣喜,銀亂有些愕然的問。 「我一直都很喜歡銀大哥呀!」 海潮毫不猶豫地笑著回答。那種笑,既不虛偽也不敷衍,看她還能露出這種笑容,彷彿她早忘了銀亂之前講的那些話。 「妳白癡嗎?我都講成那樣了。」 銀亂看她笑成這樣,就算想裝嚴肅也辦不到。 「白癡也沒關係,因為我知道銀大哥失戀啦!」 「什麼?難道妳以為我會轉而愛上妳嗎?」 「我盡力試試看嘛!」 看到海潮有這種決心,銀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叫她加油也有點奇怪,至於要不要放棄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。 他要想的,應該是未來的事,然而他卻一直想著失戀一事。 而想到失戀,就會想到青蘋,銀亂看著遠方,不知不覺喃喃的說: 「她認為我的愛情基礎是建立在性愛上,她以為只要滿足那種事就......」 精靈和海潮只是聽著,沒有說話。 銀亂講著講著,眼中含著淚光,然後閉上眼睛,嘆了一口氣。 太奇怪了。不只是自己,青蘋本身的思想就很奇怪。 「我在哭什麼啊......是我不要她的。」 越講鼻子越酸,他終究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愛著青蘋。 這樣就放棄了?我為什麼這樣就放棄了? 好想忘了一切,為什麼做的事總是一錯再錯? 為什麼放棄痛苦只帶來更強烈的痛苦? 愛情到底算什麼? 到底該如何遺忘? 銀亂停下了腳步,眼神十分迷茫。 精靈饒富興味地看著這樣的他。海潮則顯得擔憂。 突然,銀亂走向道路旁的草叢,不知道要去何處。 兩位跟著他的同行者,雖然不明所以,但也跟了上去。 銀亂走的很慢,兩位同行者很快就跟上了。 海潮覺得很詭異,正想發問,銀亂突然轉身把她壓倒在地上。 精靈喔了一聲,表情像是看到了新奇的表演似的。 「銀大哥......你怎麼......跌倒了嗎?」 白癡也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。 對於這個問題,同樣用嘴回答,銀亂卻不用發出聲音。 他眼神一樣的渙散與無神,但是嘴卻輕輕吻過海潮的鎖骨,並伸出舌頭輕舐。 精靈等著看海潮的反應,她一直注意著海潮。 海潮看著銀亂,表情看似哀怨又有些無奈。 她抓住銀亂的手,遏止對方想輕輕去褪去她上半身的衣物的動作,但是銀亂突然嘴對嘴吻了她,她一時迷失了自我,手的力量漸漸流失,終究還是無法阻止任何對方的索求。 精靈還在看,但是她發現這兩個人類眼中根本沒有她,或許連她的存在都被忽略掉了。 人類真是一種好脆弱的種族啊......她心想。 錯誤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,一個是犯了又犯,一個是錯了又錯。 明知對方只要肉體上的快感,根本沒有愛。 明知自己要的根本不是快感,只是想要愛。 明知故犯,只因為覺得能多得到對方一時。 明知故犯,只因為覺得能多忘記對象一刻。 精靈看著這景象,忍不住笑了。 愛情?這兩個人真的懂愛情? 這世界上哪來的這種愛情? 她緩緩轉頭,原本是一種譏笑蔑視的表情,成了溫和無害的樣子,看著身後的人影。 「青蘋小姐,人類都是這樣嗎?」 人影,手上的長槍一顫。 待續
快結束了……雖然只是第一部。
這當然不是我畫的,膝蓋想也知道。
我只是想PO上來而已,哈哈。
唉,最近寫小說寫到有點空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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